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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腦開發(fā)’培訓亂象調查”追蹤

6月19日,北京雙優(yōu)貝貝公司,記者體驗額頭吸附硬幣。專家表示,此種現象僅因為摩擦力產生,沒有所謂磁場一說。 新京報記者 王飛 攝

在雙優(yōu)貝貝公司門口背景墻上張貼海報上顯示的字樣為“雙優(yōu)全腦開發(fā)”。 視頻截圖

6月17日,《新京報》刊發(fā)“全腦開發(fā)培訓亂象調查”報道。

■ “‘全腦開發(fā)’培訓亂象調查”追蹤

6月17日,《新京報》刊發(fā)“全腦開發(fā)培訓亂象”系列調查,6月19日,新京報記者回訪了報道中提到的一家全腦開發(fā)機構——位于大興區(qū)的雙優(yōu)貝貝(北京)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探訪中,相關培訓人員表示他們的這些教學方法在行業(yè)內很普遍,“我們只是將一些全腦開發(fā)的方法進行了分享,這是出于商業(yè)的目的。但是我們只知道如何記住東西,對于背后的原理我們并不清楚。”

否認加盟 只稱提供技術代理

針對6月17日報道中提到的品牌加盟和繳納加盟費用問題,雙優(yōu)貝貝培訓教師張偉(化名)介紹,全腦開發(fā)課程主要是能夠培養(yǎng)孩子的記憶力和專注力。來公司參加培訓的多是想要在各地開設培訓班的人,他們在公司交付一定技術代理費,公司便把全腦開發(fā)的課程教給這些代理,也可以使用公司的商標,這不算加盟。

“技術開發(fā)、技術轉讓、技術咨詢、技術服務、技術推廣;影視策劃;企業(yè)策劃;組織文化藝術交流活動;會議服務。”這是雙優(yōu)貝貝(北京)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在工商登記的經營范圍。在張偉的講述中,他們所做的事情是把這項技術推廣下去。

在雙優(yōu)貝貝公司內,擺放著一些未標注頒發(fā)機構的獎杯,上面刻有“世界腦力錦標賽指定訓練機構”“年度影響力企業(yè)”等字樣。

“這是為了商業(yè)目的,我們不會去宣傳這些,但有些代理商來了就會看一看。”張偉向新京報記者解釋道。

自學后培訓 出于商業(yè)目的的“分享”

張偉介紹,自己通過自學,掌握了快速記憶的辦法,在言語中,他現場主動向記者展示快速記憶的方法。記者在白板上隨機寫下了三十多個數字,他花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看完并背誦了下來,其中有兩處記憶不準之處,在修正之后,又倒著背誦了一遍。張偉說,他使用的是定樁記憶法,他把每四個數字分為一組,定在一個“樁”上,這個樁就是他家的各種物品,這些物品本身是排序的,按照物品的排序,能夠得知數字組的排序,而每個數字在記憶的過程中,都有固定的圖像表達,這個也是在之前就記好的。有新的數字串出現,只需要記住這些“圖像組合”,就能夠把這串數字記住。

張偉告訴記者,這種記憶方法,也是他通過網絡和自己買書籍自學而成,并不是他獨創(chuàng),公司所有的教育方法,也都是從他處學習和總結而來,再對其他人進行培訓。

對于此前記者暗訪時表示代理合作一事,張偉解釋稱,“我們當時只是將一些全腦開發(fā)的方法進行了分享,這是出于商業(yè)的目的,但是我們只知道如何記東西,對于背后的原理我們不清楚。”

“腦門吸勺”測試 商家不知原理

此前報道中,張偉曾經給記者介紹了一種額頭吸住勺子的教學課程。昨日,記者要求當場展示,他擦干了記者的額頭,分別放置了硬幣和訂書針在記者額頭,讓記者閉上眼睛,保持專注。在試驗中,記者并未集中精力,但張偉先后將訂書針和硬幣貼在記者的額頭上。

張偉此前解釋稱,這是因為人的專注產生了磁場,所以額頭能夠吸附住金屬類的物質。但昨日當記者拿著一塊木制積木放置在額頭上時,同樣粘在了額頭上。對于這一現象,張偉昨日表示自己也無法解釋。“其實我也不知道原理,這只是我們會傳授下去的一種趣味的教學游戲,是讓孩子們玩的。對此,張偉覺得自己沒騙人,只是因為我們在實踐的過程中發(fā)現,孩子好像越專注,吸附金屬時間就會越長。”

對此,中科院心理所附屬北京中科青云實驗學校副校長周德文此前接受新京報記者采訪時說:“這一現象僅僅是因為摩擦力,沒有通過專注力來形成磁場這一說。”

用諧音記單詞 方法網上來

新京報記者探訪發(fā)現,在公司里擺放著各種教學器材,其中包括唐詩卡片、華容道等。“這些都是從網上買的。”張偉告訴記者。

對于此前報道中提到的感知力課程,張偉拿出教案并解釋稱都是一些競猜類小游戲。記者瀏覽教案發(fā)現,低齡孩子的教案內容多是一些冥想,觀察類的游戲,在問及為何這樣設計時,張偉回應稱:“只能教那些大孩子記憶的方法,小孩不可能一上來就教他們東西。”

在一本雙優(yōu)貝貝開發(fā)的教材中,三年級的英語單詞記憶的方法中寫著,“ruler,拆分成rul(拼音:如來)和er(拼音:兒),聯想記憶是‘如來給兒子一把尺子’。”對于這些方法,張偉解釋稱,這些記單詞的方法在網上也都能找到。

■ 律師說法

相關機構未獲得資質

對于雙優(yōu)貝貝的所謂“技術代理”,北京來碩律師事務所燕文薪律師告訴新京報記者,該公司的這種設置基本上就規(guī)避了違規(guī)行為,因為其提供的是技術服務和產品,而不是具體的教學工作。

北京市煒衡律師事務所周浩律師告訴新京報記者,《民辦教育促進法》第十二條規(guī)定,舉辦實施學歷教育、學前教育、自學考試助學及其他文化教育的民辦學校,由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門按照國家規(guī)定的權限審批;舉辦實施以職業(yè)技能為主的職業(yè)資格培訓、職業(yè)技能培訓的民辦學校,由縣級以上人民政府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行政部門按照國家規(guī)定的權限審批,并抄送同級教育行政部門備案。所以,雙優(yōu)貝貝的這種職業(yè)培訓也需要獲得審批。

新京報記者隨后致電大興區(qū)教委,工作人員告訴新京報記者,該公司并未在其轄區(qū)取得相關資質。

■ 專家聲音

定樁記憶會致系統(tǒng)性混亂

記者注意到一些課程還包括感知力,心靈感應等內容,張偉稱,他們僅僅是取了這樣的名字,內容就是和孩子玩游戲。

張偉表示,感知力不是他們機構的主要課程,也不會用作宣傳,他們機構主要的課程是培訓記憶力方面的。比如他所使用的定樁記憶法等內容。

然而,對于張偉提到的這些記憶方法,專家并不認同。北師大認知神經科學與學習國家重點實驗室教授、兒童青少年腦智研究中心主任淘沙此前接受新京報記者采訪時說,這種定樁記憶法中聯想記憶和情景記憶的符號化標的最終會導致人的系統(tǒng)性混亂,比如記憶時要把“79”編碼成“氣球”,“39”編碼成“三舅”,要先記住這些編碼,回憶時也先想到編碼再將其進行解碼還原,這其實多了兩三步的運算,對大腦來說反而是負擔,而且會干擾原來的符號化系統(tǒng)。它不能夠提升工作記憶能力,缺點高于優(yōu)點。作用只能體現在“表演”的時候,其他場景用不上。另外,從科學角度來講,拍照記憶(圖像記憶)可能是有的,但因編碼和存儲的信息量較大,往往導致記憶容量有限且保持時間極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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